寅末卯初。
殘未褪,朦胧如紗。
覺,
晨更聲裹着霧霭悶悶傳來。
舟蜷案牍邊指突然顫,數着更漏起,忽覺腕骨間酸澀如鏽——昨夜推演符文,竟伏過。
案邊還堆著尚未寫成符文,來又枯更止。
正見紙浮着絮般霧,東雲隙間已滲線魚肚。
揉搓著指節間淤紅,自苦笑:沒到此間,還免這般熬夜,晨昏颠倒子。
“咚咚~!”
門扉輕柔脆響。
舟擡眸,正詢問何,喉頭卻哽——卻見梳雙環髻丫鬟桃提着絲攢盒碎步進來,臉帶着盈盈笑。
“公子,姐聽富爺說,文廟書試煉,極耗神,便讓後廚趕蒸些黍米軟糕,趁熱。
還,這筒甘井,作解渴之用。
姐說,忙着讀書修,肯定會費神準備這些!”
丫鬟聲脆如莺,笑着。
揭開攢盒蓋,蒸騰氤氲冽晨風裡凝成霧,黍米糕還嵌著紅蜜棗、桂圓,用鮮黍葉托著,氣撲。
攢盒還放置著個青翠筒,窖藏井,清涼甘冽。
“桃,代謝過薛姐!”
舟頭詫異。
薛姐常與辯經鬥文,向來伶俐齒,何曾過這等溫煦貼?
咬尚帶竈熱氣黍米糕,甜糯順着喉頭滾入腹,驅散清晨寒。
這黍米糕,卻品幾分澀苦——這糕怕浸苦參藥、汁之類,添護血脈名貴補藥?
待桃回後,
撣襟碎屑,将昨夜制成枚符文用素綢仔細裹,塞進苧麻襯袖囊,帶剩餘黍米糕、筒井。
舟尋并無遺漏之後,便琅嬛閣。
邁過薛府門檻,往陰縣文廟而。
玄袖翻卷如墨雲,步履沉穩。
“這薛姐向來脾氣,麼時候學會體貼?”